月前看過伊丹十三的《蒲公英》,當時只感受到日本人對食物的敬仰以及女主角的堅毅。日前偶爾看到網上著名的「幀影幀畫」(Every Frame A Picture) 的Tony Zhou解讀這部電影,我立即重新審視這部傑作,再三理解導演想表達的思想。
由於豆瓣上未曾出現類似的解說,讓我認為自己有責任把Tony Zhou的解說簡單傳釋給大家,並加上自己對伊丹十三的注解,讓大家能從另一角度欣賞這部好電影。
拉麵是給素人吃的、電影是給素人看的
(*註:素人(Shirouto)可理解為門外漢或業餘愛好者)
“食”的繁文缛节,图像、台词的质感竟也都是如此,让人感觉整部电影都是多余,却又因此生发出一种奇妙的意境。
支线里的食之暧昧也足够重口,虽然在我来看是缺点。
世间只有一部《蒲公英》,或者还有《饮食男女》。
主线:
黑帮助蒲公英。乞丐,汤师傅加入;救人,面师傅加入;打架,装修加入。最后,大获成功。
支线:(0.3.4.9.黑老大)
0.电影院餐
1.职员点餐
2.大声吃面
3.床上盛宴(柠檬/奶油/醉虾/蛋黄)
4.暧昧牡蛎
5.牙痛之食
6.毁食老太
7.诈骗之餐
8.临终烹饪
9.死谈野猪
三场食物与死亡的戏,超出本片平均水平的精彩,导演有不凡的才气,但好像不屑一顾,每一次匆匆探望深渊,立马回头蹦蹦跳跳。或是一种调侃,一种消解,每场有关食物和死亡的悲情戏后,都以致敬默片的圆圈遮罩的转场方式,似乎在提醒观众,什么是电影中的电影,什么是电影中的现实。这在本片第一场打破第四堵墙的戏中,得到了印证,黑帮老大的开场白和最后的死亡,也为“电影中的电影”做了一次完整的缝合。
日本人的国民性格在本片也可做一点探究,从高档餐厅里,上层阶级看不懂的法文菜单
这基本上不是在评电影而是在感叹一本书。
电影很欢乐但我看的完全伤感了——准确的界线,是从卡车司机早晨在拉面店饭桌边上的自我介绍开始。
Goro。
其实我完全是因为大江健三郎才想起来要看这电影,《被偷换的孩子》里,古义人深夜反复听吾良生前给他灌录的磁带,思考是否还在17岁时森林茂盛的乡间时候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就已经在两人一生都没有切实再正视的夜晚不知不觉远走;阿亮写的大提琴曲子沉静悠长就取了"Goro”的名字。
比起电影我一向关注文学更多,也只是在一口气看完奇怪的二人配后两本才想起来要看一下吾良的原型伊丹十三的电影。大江的小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从来没走出过四国的森林——《被偷换的孩子里》,我那不知道被什么激发又被什么滋养茁壮的悲剧人物控一章接一章地发作到灵魂最深层:大江健三郎的书和以前看过所有的日本作家都不一样,“终生好友跳楼自杀作为自己要如何接纳”的议题也不是能移情体会的那种。
然而那个在他印象里才华横溢的敏锐的英俊的和自己一起学法语读诗的少年在许多年过去以后
用吃来串起人间百态 ,可为啥叫蒲公英呢?
转载请注明网址: https://www.shilishan.com/life/id-30699.html